那天，刘牟走出校门时，下意识地往右侧一看。

没人。

校门旁那块她每天站着的位置空着，阳光照在光秃秃的栏杆上，只有一只塑料袋被风吹得飘来飘去。

他站了一秒，又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，心里莫名空了一下。

“她可能今天有事。”他默默说服自己，“别太在意。”

可从校门走到车站的这段路，他不止一次回头。

明明只是短短五十米的距离，却像走了很远很远。

—

第二天，她还是没来。

第三天，也没有。

“夏楠怎么最近没来学校？”午休时，班长赵子川随口一问。

“她请病假了啊。”张晨曦答，“听说是感冒，还挺严重的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她不是最皮实的吗？”

“谁知道啊，她爸来拿过请假条，还说她在家休养。”

“欸……是不是偷偷出去玩啦？”

“有可能欸，夏楠最鬼灵精怪了。”

刘牟没有参与对话，只是把头埋在书里，眼神没焦距。

但那天的数学题，他写错了三次，连坐在他前面的同学都注意到了：“刘牟，你今天怎么回事？”

他没回答，只是继续转着笔，手指有些微颤。

—

放学铃一响，他冲出教室，走得比平时快很多。

教学楼后的小画室——门是锁的。

校园后门的那条走廊——空无一人。

他去了她平时吃早餐的便利店，老板娘说：“欸？那小女孩好几天没来了哦。”

他回到教室，拉开她抽屉，只有一张纸条：

> “别偷看我的画册！还没画完呢——你要乖乖等我放学，听见没？”

后面还有一只歪歪的笑脸图案。

刘牟把那张纸拿出来，放进自己的书包里，神情比平时沉了很多。

他盯着那个笑脸图案看了很久，好像想从那几笔线条里找出她在哪。

他开始察觉——

她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。

—

晚上，他在灯下发呆了很久。

书打开着，眼睛却盯着一个字都没看进去。

手机聊天记录里，他给她发过的第一句消息是：“我不喜欢吵的人。”

她回：“好巧，我最喜欢吵你这种人。”

后来有几百条对话，几乎都是她说，他回“嗯”、“哦”、“好”。

现在他突然想说一句长的，却找不到该说什么。

最后他只发了一句话：

> “你到底怎么了。”

那条消息在屏幕上停了很久，没有回音。

他的手指停在屏幕边缘，迟迟没点离开页面。

他想打第二条，又删掉。

—

第三天的早晨，阳光很好。

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，依旧空着。

阳光洒在她的座位上，映出她抽屉上贴的小贴纸，一只戴着红色耳机的兔子。

那是她前段时间偷偷贴的，说是“装饰气氛”。

刘牟以前觉得很幼稚，现在却不敢撕掉。

他第一次觉得——

那个他曾觉得吵得要命的女孩，安静起来，比任何东西都让人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