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我顶着一夜没睡的眼神，坐在教室角落。

同学们陆续进来，嘈杂的打闹声仿佛与我无关。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，像在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。

“咦？李一舟今天没来吗？”有人问。

我整颗心骤然一沉。

李一舟……昨晚和我一起值日。他负责扫地，我拖地。

打扫结束前，他说：“我先下去了，你赶快啊。”

我记得他最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，之后就没再见到他。

“他应该是感冒了吧？”班长翻了翻早读表格，“没请假，电话也没打。”

我缓缓握紧拳头，指节发白。

——我知道他出事了。就像我昨晚的梦境，血字、无脸人、还有……那个水桶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坐我后排的女生拍了我一下。
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我低声说。

我不敢告诉任何人。不是怕被笑话，而是我根本不知道——这到底是梦、是幻觉，还是第五教学楼真的盯上了我。

我看了眼教室窗外，那栋封锁的楼依然静默地站在校园尽头，像一只沉睡中的怪物。

但我能感觉到，它醒着。

⸻

中午，我借故请假回家。

可一整天，我的脑袋都被一件事占据着：

李一舟去哪了？

他家就在我家附近，两站公交。我们偶尔还一起放学。

我鬼使神差地绕了过去，站在他家楼下看着那盏黑着的窗户，心中莫名发冷。

我犹豫了一下，掏出手机，点开他的聊天界面。

消息记录停在上次我发的“下楼吃辣条吗”，他回：“怕辣，滚。”

那还是一周前。

我犹豫了几秒，打字：

“你今天没来学校，还好吗？”

【消息已发送】

【对方未读】

我等了五分钟。

手机突然震动。

我猛地一惊，看着萤幕上跳出的通知：

【李一舟上线了。】

我瞳孔骤缩。

紧接着，一条消息从他那边发过来：

“我已经……回不去了。”

我吓得几乎把手机丢出去。

手指颤抖着点开他头像，却发现——

他的头像，变成了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。

照片里，是我们学校的旧校服，挂在空荡荡的窗前。

背景正是——第五教学楼三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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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全身冒冷汗，连忙拨他电话。

嘟——

嘟——

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
我呆立在原地，四肢冰冷，脑中只剩一个念头：

它，不只是盯上我。

它，正在一个个“点名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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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—

当晚，学校突然贴出告示：

“李一舟因家中事务，短期休学。”

而我清楚，那不是他写的。

更不是他的家人写的。

那是一只，拿着笔的手——

从那栋楼里伸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