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玖，朝歌，昱玲，光磊……”

随着奉仪君报着名字，魏临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才道：“新人的死亡率很高。”

“诶……？”沈容鱼懵懵懂懂。

“算了，你不要多想。”魏临刻意回避这个话题。

无论如何，他都会护好沈容鱼的。

沈容鱼没听明白魏临的话外音，不过魏临既然不让自己问，那她乖乖听话好了。

“本年度晋升者，廖于洪！”

奉仪君念着卷轴，而此时上官扶苏也缓缓走了下来，接过官服和圣旨。

“奉天承运，皇帝诏曰，廖于洪今夕荣升，为典魂司鞠躬尽瘁，朕心甚慰。今封君为正七品魂使，望君恪守本职，莫要怠惰。”

“臣接旨！”廖于洪道。

上官扶苏将卷轴和官服给他，语重心长地道：“穿上这身官服，便要对得起它，也要对得起你自己。”

廖于洪目光凝重地道：“是，于洪明白。”

荣耀加身，光耀门楣，今日对于他们意义重大，也是全新的开始。

待到上官扶苏挨个分完了晋升卷轴，下面便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统领致辞。

“我们典魂司今年又是元气满满，万象更新的一年~”

上官扶苏不厌其烦地说着千年不变的台词，接着又道：“你们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年了吗？”

“准备好了！”

“有信心把业绩冲上去吗？”

“有信心！”

“很好！”上官扶苏拍了拍手：“来，给自己一个掌声鼓励鼓励！”

台下响起了掌声，很努力地在捧上官扶苏的场。

“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加油上进，早日能在业绩榜上看见你们。”上官扶苏为自己的长篇大论做出了结尾。

坐在常相逢身边的环娘站起身来去找成年的孩子了，祝锦乐欢天喜地地坐在环娘的位置道：“方才花师姐跳的舞真好看！”

常相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花令蝶，抱着双手并未说话。

“师兄？师兄？”祝锦乐唤了两声仍然得不到回应，有些泄气地道：“你这是怎么了嘛！怎么不理乐儿了？”

常相逢身后的徒弟常胜清咳一声，道：“祝师叔，您方才盯着花师伯看老出神了，师父唤了你好多声了，环娘师叔叫了您也未应呢！”

“诶！”祝锦乐傻愣了半响，急忙解释道：“不是的师兄，乐儿是真的没听见……”

常相逢面上缓和了几分，祝锦乐用不着常胜提醒，轻轻扯着他的袖子道：“师兄你别生气嘛……大不了乐儿的赌局再加注就是了！”

不知是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，常相逢终于理会她了，挑着眉问：“花师姐的舞真的有那么好看？”

“好看呀！”祝锦乐点头如捣蒜，像小鸡啄米似的：“乐儿还和花师姐请教了些呢！师姐真的很厉害！”

“是吗？”常相逢眼里抹过一道光芒，凑过去道：“光磊的赌注我们换一个吧，你要是输了，就舞一曲好不好？”

“诶……！”祝锦乐瞪大双眼，娇嗔道：“师兄真是讨厌！叫乐儿弹弹乐器什么的就算了，跳舞那可是一点儿都不会！”

“师兄可不管。”常相逢心情愉悦多了，哼哼笑着。

常胜：“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师兄你最近不是看上了如意斋的珍品吗？你就这样把赌注换了，不会……”祝锦乐斟酌了一下用词，一双美眸怯生生地看着他：“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？”

常相逢听到她的话，直接蹙着眉在她额头弹了一下：“傻丫头，师兄怎么会没钱？别告诉我你每次来赌都是因为这个吧！”

“啊呜！”祝锦乐抱着头，一脸委屈地看着他。

常胜仰头四十五度，选择了沉默。

幼瑶见此景，不由得笑出声来：“瞧，人家徒儿都被这俩给无语住了呢。”

花令蝶扶了扶步摇，喃喃道：“上官统领不在呢……”

“诶？”幼瑶愣了一下，四处看了看：“慧觉那孩子也不在。”

“别说慧觉了，虞某的徒弟也不在呢。”虞昌探出头对着幼瑶露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。

幼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，化作一声干笑就收了回去。

*

上官扶苏把慧觉和虞尧二人叫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，要不是对方是上官扶苏，他们恐怕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意图不轨了。

“本官传唤你来，是为了给你一样东西。”上官扶苏顿了顿，目光柔和地道：“希望你能自己好好收藏，毕竟这也是本官花了好一番心思换来的呢。”

“上官大人为何如此？”慧觉有些茫然。

上官扶苏拿出一样被包裹着的物品来：“方才人多眼杂，实属不便，本官只能私下拿给你了。”

“……多谢上官大人。”慧觉觉得手里头的东西有些沉重。

“虞尧，你好好看着他。”上官扶苏似乎是不放心，多加嘱咐了一句：“大家都还在成人礼上，这里不会有人的。”

虞尧显然没想到上官扶苏为何说此话，只是神色复杂地行了一礼：“恭送统领大人。”

上官扶苏离开后，慧觉有些疑惑地道：“这里头究竟是何物？竟如此神秘。”

“你打开来不就知道了？”虞尧道。

慧觉想了想，把布条打开来，手上猛然一顿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刹那间凝结。

虞尧看着眼前这尊金色佛像，心里不知为何生起了异样感。

“灵佛……？不……不是已经……”

慧觉嘴唇翕动着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。

寒山寺的那场灭门惨案，桩桩件件不断地在脑海里翻涌着，像是利刃去挑开伤疤那般难受。

那些死不瞑目的师伯，护着自己的师兄，跪倒在血泊的师父……

慧觉不由骤然泪下，心里的那股空虚瞬间被回忆填满，心结也在这一刻解开。

“师父……泓光师兄……找到了……慧觉终于找到了……”

慧觉红着眼眶痛哭着，哭得喘不过气来，恍惚间耳边仿佛缭绕着一句话。

“放下，自在，阿弥陀佛。”

以往那和蔼可亲的老师父，仿佛就站在自己眼前，慈爱地看着他。

一一一终是尘埃落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