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学校有四栋教学楼，第五栋，却从未开放，连校园地图上都没有标记。

它静静地立在校内西北角，被高高的铁栏隔开，栏杆上贴着“危楼勿近”的红色警告条幅。

传言说它年久失修，也有人说那里闹鬼，但真正的原因，从没有人知道。

我原本也从未在意。直到那天晚上，我打扫值日。

那晚天色阴沉，走廊灯光闪烁。我站在三楼窗边，正准备将一桶污水从窗户倒下去，窗外正好对着那栋神秘的第五教学楼。

它黑漆漆地立在那里，像块沉默的石碑，无声地俯视着我们这些活着的人。

可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，它的三楼窗户突然亮起了一盏白炽灯。

我整个人僵住了。

那盏灯像是凭空而生，在死寂中撕裂黑暗。而更可怕的是，我看到了一道人影。

那人瘦瘦的，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，背对着窗户站着。可我一眼就看出，那不是今年的款式。那是去年停产的旧校服。

“是老师？还是……保安？”我心里浮现出无数理由，却没有一个说服得了自己。

就在这时，那个人影开始动了。

他缓缓地、僵硬地，把头旋转了180度。

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。

那张脸上，没有五官。

没有眼睛、没有鼻子、没有嘴，只有一张苍白光滑的皮，像某种残破的布偶，死死地朝我看了过来——尽管他没有眼睛，我却感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我。

我惊叫一声，手一抖，水桶从三楼掉了下去，砸在地面“咚”地一声。

我转身就跑，冷汗湿透了校服后背。

回到教室时，同学们还在收拾桌椅，没人注意到我的失控。我勉强坐下，却感觉心跳像鼓点一样剧烈，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：

> “别靠近那扇窗。”

“别靠近那扇窗。”

“别靠近……”

“你脸色好差啊，要不要请假？”班长拍了我一下。

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：“没事……可能有点累。”

放学后，我回家路上经过传达室，老门卫靠在椅子上打盹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轻声问：

“叔，学校的第五教学楼……是不是最近有人进去？”

他缓缓睁开眼，看着我良久，脸上的皱纹像一张被风吹起的旧纸。他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慢慢地说：

“第五栋啊……那楼，早就封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得很低：

“十年前，那里烧死过人。”

我一愣：“谁？”

老门卫却摇摇头，避开我的目光，低声说道：“回去吧，孩子。别多问。”

我站起来准备走，却听见他背后自言自语的一句话，如同一把生锈的刀片划过脑海：

> “最可怕的，不是那栋楼……是被它认出的人。”

我脑中“嗡”地一声炸开。

我知道，它已经看见我了。

就在那扇窗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