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要杀修士，他也是。但他们的方法不同，理由不同，血腥却相同。”

昏黄的灯光从破碎窗棂中斜斜落入，尘粒浮动，映着灰墙斑驳。

沈岚站在残破的灵阵商铺一角，袖中机关尚未放松，短刀贴在少女喉间，刀锋只要再进一寸，就能划开动脉。

少女没有挣扎，只冷冷地盯着他，像是在衡量这个陌生少年的出刀速度、瞄准角度、致命概率。

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气息交换，也没有生人的胆怯。

像两条久经潜伏的蛇，彼此靠近，又彼此盘绕。

片刻后，沈岚开口：

“你是谁，为什么跟踪我。”

少女迟疑了一息，冷声道：“我姓栖，叫栖临。”

沈岚皱眉。他从未听过这个姓氏。但这世界大姓诸多，修仙者中也不乏隐姓埋名者。

“你的目的。”

“我要杀一个修士。”她顿了顿，“是灵云宗的外门堂首之一。三年前，他灭了我一家。”

沈岚没有立刻回应。他的刀没有离开，目光却略微变化。

三年前？她才多大？这股杀意……不假。

他松开刀刃，往后退了一步，刀尖仍垂在指尖随时可动，问：

“你想让我帮你杀人？”

“不是。”栖临摇头，“我是来试探你。如果你只是个装疯卖傻的凡人，我不会再管你。但你能发现我，还能压制我……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。”

她盯着沈岚的眼睛，语气平静而冷漠：

> “你跟我一样——不是修士，但想杀修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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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岚没有回答。他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，低声说道：

“杀一个修士……需要的不止是理由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栖临走近一步，“所以我准备了两年。我能画毒符，能制作灵纹干扰粉，我还会一种三秒‘断灵术’。”

沈岚瞥了她一眼，冷冷道：“但你不是刺客。你的动作太轻，呼吸太急。你今天如果真动了杀念，刚才早死了。”

栖临脸色变了变，低下头，却没有反驳。

她沉默良久，声音低下去：

> “我需要一个能真的杀人的人……我愿意给你交换条件。”

沈岚：“说。”

“你想找的人，叫婉儿。她在‘幻水堂’。”

沈岚目光猛地一凝，拳头下意识握紧。

“你查到她？”

“不是我查到的。”栖临深吸一口气，“我最近盯上的人——正是幻水堂的副管执事。他，负责灵根者分级培养，掌握所有灵童转化名册。”

“而婉儿，就在名单里。”

沈岚脑中像有火焰点燃，仇恨与杀意如潮涌起。

“你要杀他？”

“他也在我名单上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栖临不说话。眼神冷下去。

沈岚没再问。他知道，她若愿意说，早就说了。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点了点头：

> “合作可以。但我不救人、不挡剑，我只杀人。”

栖临嘴角微扬，冷笑一声：

> “你以为我想你救我？我只是怕我杀不死他，白死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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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刺杀目标：穆幽楼】

沈岚站在风临市最高的瞭望塔顶，手中是栖临用灵笔绘制的画像。

“穆幽楼，灵云宗幻水堂副执事之一，四阶灵根修士，精通‘心波术’与‘水系缠神诀’，多次暗地剥夺灵根觉醒失败者的命脉——将他们的精魂炼作补药。”

“婉儿……很可能已经被列入转化流程。”

沈岚盯着画像中那个冷笑的男人，低声道：

> “他要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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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初步计划】

刺杀穆幽楼绝非易事，他身边有贴身灵符守卫，还有灵纹感应阵围绕。他常出入幻水堂与风临市外围据点，是个极度警觉且残忍的人。

但——

他隔两月会来风临市一次，亲自交接“魂体资料”与“特殊灵童分配名册”。

就在三日后。

沈岚仔细分析资料与巡查规律，选出交易点——黑渊栈桥，那里地形狭长，灵阵老化，是唯一一个他和栖临可以布置诱杀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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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计划分工】

栖临负责布置符阵与干扰灵纹，制造视觉与神识遮蔽；

沈岚潜入敌人行进路线，锁定位置，在对方完成交接前暗杀——一次机会，零容错。

沈岚站起身，低声问她：

“你怕死吗？”

栖临冷冷答：“你不也怕失败吗？”

他点头。

> “好，我们赌一次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