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婆羅 · 風城東巷 · 舊貨市場

一番隊副隊長——瘋彪，本名彪建華，係李宗盛一手提拔上嚟嘅殺將。呢條友出身市井，打交唔要命，眼神成日帶住瘋勁，笑容都帶住血腥味。

十年前風城地下賭場一役，就係佢親自帶人，將十二番隊喺風城嘅所有人馬清洗得乾乾淨淨。出手狠，落手快，冇半點手軟。

呢幾年，佢穩坐一番隊副手之位，係李宗盛最信得過嘅人之一——講句唔客氣嘅，宗哥有幾多底牌，瘋彪起碼知一半。

而今日，宗哥畀咗佢一個私令。

——查拉面嘅忠誠。

舊貨市場後巷，一間荒廢咗嘅五金舖入面，瘋彪坐喺爛藤椅上，啜住一條牙籤，對面站住一番隊喺風城負責放風嘅耳目——「阿康」。

「拉面近排搞乜撚嘢？」瘋彪語氣懶洋洋，眼神卻尖到插人心口。

「冇乜特別動作，」阿康低聲講，「呢個人好低調，自從跟返雲天嘯，就帶住福建面、板面返風城查啲舊帳。」

「查咩帳？」瘋彪微微坐直。

「地下賭場舊址，話要搵返以前個『龍哥』——賭場主管。」

聽到「龍哥」兩字，瘋彪眼中即閃過一抹殺氣，牙籤斷咗一截，啪一聲跌落地。

「佢真係夠膽返嚟查？」瘋彪冷笑，「好，大膽！」「你通知下面人，賭場附近嘅眼線撤一半，放佢哋入去——」

「我倒想睇下，舊鬼返嚟，係想翻咩帳。」

佢起身，掸咗掸風褸肩膀嘅灰塵，轉頭補多句：

「你話畀宗哥知——我會親自去見見呢條舊狗。」

風城 · 南埠碼頭 · 倉庫三號

呢度係拉面臨時借用嘅落腳地，灰牆生鏽鐵門，一看就知係廢倉改裝。

入面，福建面同板面蹲喺地圖前面，研究住風城舊賭場嘅結構圖。

「舊賭場位置喺呢度，」福建面指住地圖一角，「但入口早封死咗，地下通道只係以前幾個保安隊長知。」

「搵『龍哥』，係唯一突破口。」板面點頭，「問題係……依家邊個知佢去咗邊？」門外傳嚟一陣腳步聲，沉穩但壓迫感強。

「搵我？」三人齊齊抬頭，就見一道熟口熟面嘅身影企喺門口，咧嘴笑得陰風陣陣——瘋彪。

「瘋彪？」拉面眼神一凜，身體條件反射向前半步。

「幾年冇見，啲樣都正氣咗？」瘋彪啧啧兩聲，自把自為走入嚟，拍咁一聲坐低，睇都唔睇張椅乾唔乾淨。

「聽講你同返雲天嘯混？點呀？返嚟想搶地頭？」

拉面冷冷道：「你今日嚟做咩？」

「宗哥話，叫我過嚟睇睇你——」瘋彪語氣帶笑，但句句針，「你依家仲係唔係聯英人？」

「唔係。」拉面毫不避忌，「我而家係正興木字堆，雲天嘯嘅人。」

瘋彪點頭，忽然啪一聲拍落枱，震到茶杯跳起：「咁你而家，算唔算喺我哋一番隊地頭上搞事？」

「查舊賭場，搵龍哥，你知唔知——呢個位係邊個罩？」

福建面即刻起身：「你想點？」

「我唔想點，」瘋彪冷笑，「我只係想問——你哋係咪準備對付宗哥？」

拉面緩緩企起身，目光如刀：「十年前果單嘢，你有冇份？」

「你都記得？」瘋彪眼神閃動，「係要幫你老大翻案？定係為你自己出氣？」

空氣忽然凝固，板面手已經摸到腰間，氣氛一觸即發。

但瘋彪忽然一笑，起身走向門口，慢條斯理講：「放心，我今日唔打交。」「我只係嚟送句話——」

佢回頭，目光凌厲如刀：

「風城係李宗盛嘅地頭，唔歡迎你哋。」

「要走，就趁早。再唔走，下次見面，就唔係飲茶咁簡單。」

門「啪」一聲關埋，瘋彪背影冇半分留戀。

拉面目光沉重，拳頭慢慢收緊。

—（第九章 · 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