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刘牟照常走进教室，刚把书包放下，一杯温热的豆浆就出现在他桌上。

“给你。”夏楠递过来，笑容熟练得像练过无数次，“今天早上我多买了一杯。”

刘牟看着那杯豆浆，没有接。

“你是不是以为我下毒了？”夏楠故意压低声音，“放心啦，毒的是昨天那杯。”

“你每天早上都这么多话？”

“那是当然！我连睡梦里都能讲话，哎你知道我小时候打预防针，护士问我怕不怕，我居然跟她讲了十分钟天气。”

刘牟：“……”

“你怎么都不笑？”她眨眨眼，“你笑一个嘛，就这——”她双手拉起嘴角比了个超僵硬的假笑，“学我一下？”

“你脸好像抽筋。”刘牟冷冷道。

“耶，他回我了！”夏楠像发现宝藏一样，“你平时都这样对别人讲话的吗？”

“别人没那么吵。”

“原来我是特别的啊！”她又笑起来。

刘牟头微微侧过，没看她，声音却轻了点：“你真的很烦。”

夏楠歪了歪头，语气却认真：“但你不讨厌，对吧？”

他没有回答。只是默默地吸了一口豆浆。

夏楠看着那根吸管，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
—

午休时，教室里很安静。

刘牟拿出练习册写作业，夏楠趴在桌上，拿铅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。

“你每天画什么？”

“画人啊。”

“画谁？”

“不能说，说了你会害羞。”

“我不认识她。”

“你认识。”

刘牟顿了顿，低声：“……你别画我。”

“哇！”夏楠坐直身子，“你怎么知道是你？”

刘牟的耳根微微红了一下：“你别乱画。”

夏楠笑得眼睛都弯了：“那你得让我看你更多表情，不然画不准。”

“你很无聊。”

“我超有趣。”

“……”

两人一来一回，仿佛在无声中磨合一种节奏。

而刘牟自己也没发现，原本独来独往的他，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。

—

放学路上，夏楠跳着走，忽然停下来看向天边的云。

“你看那片云，好像个……煎蛋。”

刘牟：“你是不是饿了。”

“对哦！你请我吃饭嘛~”

“我为什么请你。”

“因为我画你啊，而且我今天帮你挡住老师两次视线了，你有没有感动？”

刘牟抿唇，不说话。

“……你是不是觉得我烦？”她低声问。

刘牟忽然停下脚步：“你真的很烦。”

夏楠撇撇嘴。

可下一句，却是：“但我不讨厌。”

她一愣。

然后笑了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像夜晚校园里的灯。

—

他不喜欢热闹，也从不需要别人等他放学。

但他发现，

如果某天夏楠没来，

好像……会有点不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