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市，不只是交易的地方。它是人性最真实的模样。”

雨过天晴，残雪未化。

沈岚站在山林边缘的土崖上，眼神冷静，俯视着下方那片昏黄灯火交错的聚集地。

那里，是风临市——离灵云宗最近的一处修士黑市。

它不属于任何宗门势力，由各类散修、流浪者、罪犯、商贩组成，是修仙界底层交易、情报、毒物、黑市灵材的集中地。

沈岚隐藏在树影中，身披破皮斗篷，一动不动地盯了很久。

他知道，今天，是他第一次走出山林，第一次踏入修士世界真正的边缘。

也是——第一次为婉儿，收集可能存在的情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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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前，他还是村外破庙中被人唾弃的“零灵废体”。

如今，他能靠黑暗中的毒针杀掉一名低阶修士，无声无息。

但这还远远不够。

> “复仇，不止靠刀。还要靠消息、布局、时间。”

> “要想杀得彻底，就必须先了解敌人的每一寸血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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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潜入】

沈岚换上从目标一号身上扒来的衣服，用泥浆涂脸、压低眉骨轮廓，又用野草汁染发，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，毫无存在感。

这就是他前世擅长的伪装——不靠幻术、不靠法术，靠生理特征与人类思维漏洞。

他拖着一口兽皮包裹，混入市集人流中。

风临市很大，但布局极其混乱，没有法阵，没有守卫，反而因为脏乱而“安全”。

修士们不屑来，只有那些“被修仙界遗忘的人”才会聚在此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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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灵符，三枚一钱！”

“二阶兽血毒丹，残效也能麻你三息！”

“情报！情报！最新灵云宗外门弟子名册——你爹是不是被送进去了，快来查查！”

沈岚穿行在人群之间，低头不语。

他的目标不是买卖，而是——寻找“情报贩子”。

在某个摊位前，他停下。

一名独眼老头坐在残破灵木后，一边往碗里倒酒，一边用眼角余光扫他。

“想问事？”

“……我想找一个女孩。”沈岚低声说。

“哦？”独眼老头咧嘴，“你知道我们这里‘问人’，可是比‘杀人’还贵？”

沈岚拿出两枚铜铢，放在桌上。

独眼老头嗤笑：“两枚铜钱连我女儿的鞋都买不起，你找什么人？”

沈岚面无表情，悄悄抬起袖口，露出一节血管发黑的手臂，上面残留着毒粉腐蚀痕迹。

“我不是修士。但我杀得了修士。”

老头盯着他许久，然后笑了：“你这种人，我见过。疯子型，杀人不眨眼的那种。”

他将酒一饮而尽，缓缓说：“你说吧，要找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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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婉儿】

“名字叫婉儿，十五岁左右，半年前被灵云宗外门带走。天水灵根。”

独眼老头闻言脸色变了变。

“……这种血脉，灵云宗很重视。”

“你是她什么人？”

沈岚没有回答，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枚发黄的布偶——那是婉儿缝给他的。

老头看着那布偶，沉默良久。

最终他叹了口气：“我只告诉你……她不在外门。”

沈岚眼中一缩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灵云宗内部分支‘幻水堂’，最近招了一个‘水灵体变异者’，年纪很小，听说容貌极好。可能……是你说的那个。”

沈岚指尖在发颤。

“我要她的具体位置。”

“这，我给不了你。”老头一摊手，“我若敢查内门信息，明天就被扔进灵脉炉里烧成灰。”

沈岚深吸一口气，压住翻腾的情绪。

“……那她还活着，对吗？”

老头点头：“活着。暂时是‘重点培养对象’，但……你该知道，仙门所谓的培养，是为了什么。”

沈岚沉默良久，低头说了句：

> “谢谢。”

他转身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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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尾随】

就在他离开摊位转入小巷时，背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
沈岚脚步未变，神经却瞬间绷紧。

他悄然绕入偏道，进入一片废弃的灵阵商铺，站在角落深处。

几息后，一道人影轻巧地从外墙翻入，脚步轻盈，手中握着一柄闪着紫芒的细匕首。

是个少女，十五六岁，面罩遮脸，气息极轻，是个受过暗杀训练的修士。

“她在跟踪我。”

沈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，调整呼吸节奏，暗中握住袖弩机关。

少女缓缓靠近，却正踏入沈岚设下的“脚印错位区”——她以为他走进了死角，实则正好暴露自己。

瞬间——沈岚出手！

一枚骨针贴地弹射而出，少女惊呼闪避，仍被划破衣角。她反手丢出一枚炸粉，转身欲逃，却被沈岚一把抓住手腕，甩进墙角。

刀架上喉咙。

双方死死对视，呼吸交缠。

良久，少女沙哑开口：“你……不是修士。”

“你也不是普通人。”沈岚低声说，“跟踪我，是谁让你来的？”

少女咬牙，眼中闪过挣扎。最终一字一句地说：

> “……我要杀一个修士。你，跟我很像。”